景星显见,信星彪列,象载昭庭,日亲以察。
参侔开阖,爰推本纪,汾脽出鼎,皇佑元始。
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
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
殷殷钟石羽龠鸣。河龙供鲤醇牺牲。
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浆析朝酲。
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
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蠵切和疏写平。
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
那次朋友请王安石吃饭,佳肴满桌,但王安石独对那盘鹿肉感兴趣,频频伸箸,几乎是一个人把它消灭干净了。
朋友后来到王安石家做客,他与王安石的夫人聊起王公嗜好,说王公太偏食,只喜欢吃鹿肉,其他任何佳肴都不喜欢。王夫人问:“这盘鹿肉摆在哪一边?”那朋友说摆在王公那头,王夫人说:“那就是了,下次,你再请客,你把一盘芥菜放他面前,看他吃什么。
王安石其实不偏食,只不过是哪一盘菜靠他最近,他就向哪一盘菜伸筷子,不管是鹿肉还是龙肉,也不管是荤菜还是素菜。
如果以一次偏食,去判断王安石之爱好,准吗?
宋仁宗也曾经这么判断过王安石,最后也错了。
一天,宋仁宗突然说要请大家去钓鱼,满朝文武自然展颜开怀。
在皇家后花园里,钓竿、鱼饵、座椅……一切都准备好了。宋仁宗带头示范,大家也就不再拘束,玩开了。
王安石也随大流,跟大家来到现场,只是他有点另类,不知道是对逸豫亡身、忧劳兴国的圣人之训保持着警惕,还是万家忧乐装在心里放不下,他对宋仁宗特地安排的这次娱乐活动没一点兴趣,独自闷坐在那里,敛眉默神。
王安石可能有嗑瓜子的习惯吧,他一手支颐,一手抓碟,把摆在碟子里的皇家玉豆一颗接一颗地往口里送,心不在焉,把满碟豆子吃完了。
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瞄着,那是宋仁宗。群臣都夸王安石是能臣,宋仁宗听多了,他想起用王安石,于是将王安石从地方调来中央,安排在自己身边,察其言,观其行。也许在宋仁宗看来,工作时间往往难以看出大臣的性情,而在活动中看人,比在工作中看人更靠谱,所以他组织了这次垂钓活动。
而这次,宋仁宗没有看上王安石。不是因为王安石好沉思不合群,而是那碟子里的豆子蒙住了宋仁宗的眼睛。宋仁宗看着王安石吃完这一碟豆子后,作出了一个几乎可以断绝其前程的判断:王安石是百分百的奸臣。
碟子里的豆子,其实只是鱼饵。宋仁宗觉得,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误吃一粒,可以理解;错嚼两粒三粒,也情有可原。但这么一碟鱼饵都被吃完了,这不是作秀吗?这不是故意装深沉吗?
这次垂钓活动之后,宋仁宗把王安石晾了起来。王安石从地方带来的万言改革书,被宋仁宗高高挂起。
宋仁宗看人的方式不对吗?我们都是这么看人的,三岁看老,一钱落职,相人一面定人生死,从一滴水里看太阳光辉……我们都自诩是识人大师,可以从一个细节识别他人之好坏忠奸。
然则,世界上最复杂的,可能就是人了。人不是化学物品,用一剂试剂一测,就可以确定其性质;人不是物理物质,截其一面一瞧,就可以断定其形态。
指望一眼把人看准,哪那么容易?多半会把人看扁了,把人的性情看反了。人生到了盖棺都难以论定,哪能一时可以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