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显见,信星彪列,象载昭庭,日亲以察。
参侔开阖,爰推本纪,汾脽出鼎,皇佑元始。
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
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
殷殷钟石羽龠鸣。河龙供鲤醇牺牲。
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浆析朝酲。
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
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蠵切和疏写平。
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
王对邻国宣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近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家距离战争已经太过遥远。邻国也是,两个王的爷爷是莫逆之交,到了王这一代,更是亲如手足。邻国之王送王一匹千里马,王马上回送邻国之王十箱赤足金,邻国之王再回送王百位绝色美女,王无以回报,便将一只烟斗送给了他。那只烟斗曾是王的爷爷的爷爷的心爱之物,仅一个烟嘴便价值连城。叼上它,立刻就有了王的样子,可以一统江山,目空一切。
作为大将军,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说:“我们的百姓并不需要江山,他们需要的,只是安稳的日子。”王瞅我一眼,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说:“可是我们需要一个宣战的理由。”王说:“解放邻国受苦的臣民,便是理由。”我说:“最为重要的是,以吾国之力,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王再瞅我一眼,说:“我已经与西北四国立下盟约,到时候,五国握成拳头,十天之内,必取之。”
可是战争并非如王想象得那般轻松。单是打过邻国边界,就耗费半月有余。镇守边关的邻国将士完全以死相拼,似乎他们的王将他们送来,就是让他们与我们同归于尽。到最后,他们高呼着邻国之王的名字,将身体涂满油脂,点上火,嚎叫着冲进我们的炮营。爆炸声和哭喊声惊天动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凌乱缠绕的尸体,场面恐怖惨烈,我们损伤惨重。单是这样的代价,我想,纵是明天就将邻国占领,也不值。
但其实,战争才刚刚开始。队伍每推进一步,都会受到最为顽强的抵抗。邻国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采取的战术,便是战至一兵一卒。几乎每一座被我们攻下的城池都是空城,既见不到士兵,亦见不到百姓。房屋被烧毁,骡马被宰杀,粮食被掩埋,兵器被折断——他们不想给我们留下任何东西。
每一座城池的外围,山一般堆满了我们的尸体。我多次请求王放弃这场战争,终于将王惹恼,他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斩首。”我不想被斩首,更不想看着我们的士兵毫无意义地死去。每一天,战场上的我都心如刀绞。
一年以后,我们终于打到邻国国都。那里聚集着邻国所剩无几的军队和国民,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防线被一次次撕开,又被一次次补上,终于,当最后一名士兵死去,我们扑进了城。
城已经空空如也。
吾王和西北四国之王信步狼藉的皇宫。
我们找到了邻国之王。当然,那只是一具尸体。当最后一名士兵死去,他绝望地将一把尖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王看到了那个烟斗。烟斗躺在邻国之王的身边,距鲜血咫尺之遥。王将烟斗捡起,擦了擦,迫不及待地装上烟,大口吸了起来。
西北四国之王却在屋角展开邻国地图,将一个国家像蛋糕那样切成四块。他们每人分得其中一块,却完全没有把我和王放在眼里。
作为大将军,我当然提出抗议。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与王早就签订的协议。你的王,不需要一砖一瓦,一针一线。”
我惊愕,问王:“真是这样?”
王满足地吐出一口烟,说:“是这样。”
“可是这怎么行呢?”我说,“为了这场战争,我们耗尽千两黄金,战死百万士兵。而当战争胜利,你却什么也不想得到。吾王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了我的烟斗。”王再一次将烟斗装满,说,“战争只是借口——我需要一个借口来讨回我心爱的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