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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览·礼仪部·卷十三

○辟雍

《毛诗·大雅》曰: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武王作邑於镐京。笺云:自,由也。武王於镐京行辟雍之礼日,四方来观者皆感化其德,心无不归服。)

《礼记·王制》曰:天子曰辟雍,诸侯曰泮宫。(尊卑学异名。辟,明;雍,和也。所以明和天下也。泮之言恤政教也。)

《礼记礼统》曰:所以制辟雍何?数化天下也。辟雍之制奈何?《王制》曰:辟雍,圆如璧,雍以水,内如覆,外如偃盘也。诸侯泮宫,半有水,半有宫也。诸侯所化者少,故半有宫焉。三王之制奈何?夏天子曰重屋,诸侯曰广宗;殷天子曰庙,诸侯曰世室;周天子曰辟雍,诸侯曰泮宫,乡曰庠,里曰序,是其制也。

《礼记外传》曰:学者,觉也,人生也,皆禀五常之正性。故圣人修道以教之,使其发觉,不失其性也。(小人学道则易使也,不从教则凶人也。)天子、诸侯皆有大学、小学。(小学则东,少阳之地,公宫之左。)太学在西。有虞氏之学曰庠,亦谓之米廪。(藏躬耕之穀於学中,以供祭祀。虞舜尚孝。)夏曰序,殷曰瞽宗,(瞽,无目者。乐正,古之学者。)周曰辟雍。(辟,明也。雍,和也。亦为大学东胶。)

《汉书·礼乐志》曰:武帝时,丞相大司空奏请立辟雍。会按行长安南营,表未作,遭帝崩,群臣引以为定谥。及王莽为宰衡,欲耀众庶,遂兴辟雍。

《后汉书》曰:世祖中元二年春,初起辟雍,行大射之礼。

《续汉书·礼仪志》曰:明帝永平中,始率群臣躬养三老五更于辟雍,行大射之礼。

《魏志》曰:明帝幸辟雍,于会命群臣赋诗。

《宋书·礼志》曰:昔武帝太始六年,帝临辟雍,行乡饮酒之礼。诏曰:"礼仪之废久矣!乃今复讲肄旧典。"赐太常绢百匹,丞、博士及学生酒。咸宁三年,惠帝复行其礼。

《白虎通》曰:天子立辟雍者何?所以行礼乐、宣德化也。辟者,象璧,以法天;雍者何?雍之以水,象教化流行。

《五经通义》曰:诸侯不得观四方,故缺以东南。半天子之学,故曰泮宫。

《三辅决录》曰:辟雍水四周於外,象四海也。

桓谭《新论》曰:王者作圆池如璧形,实水其中,以圜壅之,故曰辟雍。言其上承天地,以班教令,流转王道,终而复始。

《说苑》曰:辟雍,天子乡饮之处。

戴延之《西征记》曰:洛城南有平昌门,道东辟雍坛,去灵台三里,俱是魏武帝所立,高七丈。

班固《东都赋·辟雍诗》曰:乃流辟雍,辟雍汤汤。圣皇莅止,造舟为梁。皤皤国老,乃父乃兄。抑抑皇仪,孝友光明。於赫太上,示我汉行。洪化惟神,永观厥成。

李尤《辟雍赋》曰:卓矣煌煌,永元之隆。含弘该要,周建大中。蓄纯和之优渥兮,化盛溢而兹丰。

李尤《辟雍铭》曰:惟王所建,方中圆外,清流四匝,荡涤浊秽。

傅玄《帝幸辟雍乡饮酒赋》曰:时皇帝枉万乘之尊兮,以幸辟雍。卤簿齐列,群官正容,侍卫参差,阶戟百重。乃延乡士,乃命王公。是日也,定小会之常仪兮,飨殊俗而见远邦;连三朝以考学兮,览先贤之异同。

○灵台

《毛诗·文王·灵台》曰:《灵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德,以及鸟兽昆虫焉。(天子有灵台,所以观祲象察气妖祥。)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诗汜历枢》曰:灵台,候天意也。经营灵台,天下附也。

《礼含文嘉》曰:礼,天子灵台,以考观天人之际,阴阳之会也。揆星度之验,征气朔之瑞,应原神明之变,化为万姓,获福於天。

《礼统》曰:所以制灵台何?以尊天重民,备燥聩害,豫防未然也。夫王者当承顺天地,节御阴阳也。夏所以为清台何?明明相承,太平相续,故为清台。殷为神台、周为灵台何?质者据天而王,天者称神。文者据地而王,地者称灵。是其异也。

《孝经援神契》曰:灵台考符居高显,圣王所以宣德察微。

《五经通义》曰:王者受命而起,所以立灵台。灵台何以为在於野中国之南?附近辟雍,依仁宫也。灵台制度奈何?师说之,积土崇增,其高九仞,上平无屋。高九仞者,极阳之数;上平无屋,望气显著。

《续汉书·祭祀志》曰:明帝即位,郊祀五帝於明堂。卒事,遂升灵台,以望云物。

崔鸿《十六国春秋·后赵录》曰:建武二年,置女大史灵台,仰观灾祥,以考中外太史,验察虚实。

《唐书》曰:乾元元年,於永宁坊张守珪宅置司天台。制曰:建邦设都,必稽玄象;分列曹局,皆应物宜。灵台二星,主观察云物天文,位在太微西南。今兴庆宫,上帝延也,考符之所,合置灵台。

《三辅故事》曰:汉作灵台於城东,周作灵台在沣水永东。常以四孟之月,登台而观。

《述征记》曰:长安宫南有灵台,高十仞,上有铜浑天仪,又相风铜鸟,或云此鸟遇千里风乃动。

《六韬》曰:文王既出羑里,召周公旦筑为灵台。

《新序》曰:周文作灵台及池沼,掘得死人骨。吏以闻於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天下闻之,皆曰:"文王贤矣!泽及朽骨,而况於人乎!"

班固《东都赋·灵台诗》曰:乃经灵台,灵台既崇。帝勤时登,爰考休征。三光宣精,五行布序。习习祥风,祁祁甘雨。百穀蓁蓁,庶草蕃庑。屡惟丰年,於皇乐胥。

潘岳《闲居赋》曰:灵台杰其高跱,窥天文之秘奥,究人事之终始。

○学校

《毛诗·国风》曰:《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衿,青领也。学子之所服。)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尚书大传》曰:耰鉏已藏,岁事欲毕,馀子皆入学。十五始入小学,见小节,践小义;十八始入大学,见大节,践大义。

《周礼·地官下·师氏》曰:师氏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又教三行:一曰孝行,以亲父母;二曰友行,以尊贤良;三曰顺行,以事师长。(郑玄注曰:德行,外内之言也。在心为德,施之为行。)居虎门之左,司王朝,凡国之贵游子弟学焉。

《礼记·学记》曰: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所学圣人之道在方策。)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

又《学记》曰: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辩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

《左传·襄六》曰:郑人游于乡校,(杜预曰:乡之学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恐於中谤议国政也。)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

《论语谶》曰:学者,织也。

《五经通义》曰:三王教化之宫,总名为学。夏为校,校言教也。

《汉书》曰:郡国曰学,县、道、邑、侯国曰校。校、学置经师一人。

《续汉书·礼仪志》曰:明帝永平中,始帅群臣养三老、五更於辟雍,郡国县道行饮酒礼於学校。

《后汉书》曰:桓荣车驾幸太子学,会诸博士论难於前。荣被服儒衣,温恭有蕴藉,(蕴藉,犹言宽博有馀也。蕴音於问反。)辩明经义,每以礼让相厌,不以辞长胜人。儒者莫之及。(厌,服也。)特加赏赐。又诏诸生雅吹击磬,尽日乃罢。(吹管奏《雅》《颂》也。)

《东观汉记》曰:光武建武五年,初起太学宫。诸生吏子弟及民以义助作。上自齐归,幸太学,赐博士弟子有差。

《宋书·礼志》曰: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魏国作泮宫于邺城南。魏文帝黄初五年,立太学于洛阳。《魏名臣奏》曰:蒋济奏太学堂上,官为置鼓。《礼》曰:"入学鼓箧,逊其业也。"凡学受业,皆当须十五以上。公卿大夫子弟在学者,以年齿长幼相次,不得以父兄位也。学者不恭肃、慢师、酗酒、好讼,罚饮水三升。

《晋诸公赞》曰:惠帝时,裴頠为国子祭酒,奏立国子太学,起讲堂,筑门阙,刻石写经。

《晋令》曰:诸县率千馀户置一小学,不满千户亦立。

《宋书·礼志》曰:晋征西将军庾亮在武昌开置学宫,教曰:"人情重交而轻财,好逸而恶劳,学业致苦而禄答未厚,由捷径者多,故莫肯用心。洙泗邈远,风雅弥替,后生放狂,不复宪章典谟。临官宰政者,务目前之治,不能闲於典诰,遂令诗书荒尘,颂声寂寞。仰瞻俯省,能不叹慨!"

《南史》曰:宋时国学颓废,未暇修复。明帝泰始六年,置总明观以集学士,或谓之东观。置东观祭酒一人,总明访举郎二人,儒玄文史四科置学士千人,其馀令史下各有差。是岁以国学既立,省总明观於王俭宅,开学士馆,以总明四部书充之。

《三辅旧事》曰:汉太学在长安门东书社门,立五经博士员弟子万馀人。学中有市有狱。光武东迁,学乃废。

任预《益州记》曰:文翁学堂在大城南,昔经灾火,蜀郡太守高朕修复缮立。其栾栌椽节,制犹古朴,即今堂基六尺,厦屋三间,通皆图画圣贤古人之象及礼器瑞物。堂西有二石屋。又以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道东起学也。)

《述征记》曰:太学在国子学东二百步。学堂里有《太学赞碑记》曰:建武三十七年立太学堂,永建六年制下府缮治,并立诸生房舍千馀间。阳嘉元年毕刊子碑,有太尉庞参、司徒刘琦、太常孔扶、将作大匠胡广答记制。

《黄图》曰:《礼》,小学在公宫之南,太学在城南,就阳位也。去城七里。王莽为宰衡,起灵台,作长门宫。南去堤三百步,起国学於郭内之西南,为博士之宫。寺门北出,王於其中央为射宫。门西出,殿堂南向为墙,选士肆射於此中。此之外为博士舍三十区周环之。此之东为常满仓,之北为会市,但列槐树数百行为隧,无墙屋。诸生朔望会此市,各持其郡所出货物及经书、传记、笙磬乐相与买卖,邕邕揖让,或论议槐下。其东为太学宫。寺门南出,置令丞吏诘奸究理辞讼。五博士领弟子员三百六十六;经三十博士,弟子万八百人;主事、高弟、侍讲各二十四人,学士司舍,行无远近,皆随檐,雨不涂足,暑不暴首。

《决疑要注》曰:汉初置博士而无弟子,后置弟子五十人,又增满五百。汉末至数千人。魏之务学者始诣太学为门人,二岁,通二经者,补文学掌故;满三岁,通三经者,擢为太子舍人。

挚虞《駮宜立学事》曰:河内太守鲁夔,使民二百家共立一学,未成,而司隶奏以违法。尚书郎中骑都尉臣挚虞驳:"夔为近畿大都,朝所委任,亲临民物,足识事宜。累表仍上,求二百家立一学,是其留心学校,必欲有成也。"

崔瑗《南阳文学颂》曰:昔圣人制礼作乐也。将以统天理物,经国序民,立均出度,因其可利而利之,俾不失性也。故观礼则体敬,听乐则心和,然后知反其性而正其身也。

梁元帝召学生教曰:阁下,昔楚王好《诗》,沛王传《易》,犹且传之不朽,以为盛美。吾亲承天旨闻方,欲化行南国,被於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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