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
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译文
麦子吐穗,竖起尖尖麦芒;枝叶光润,庄稼茁壮生长。
哦,那个顽劣的浑小子啊,不愿意同我友好交往。
注释
麦秀:指麦子秀发而未实。
渐(jiān)渐:形容麦芒是形状。《古乐府》卷九作“蔪(jiān)蔪”。
禾黍(shǔ):泛指黍稷稻麦等粮食作物。油油:形容浓密而饱满润泽的样子。
彼:那。狡(jiǎo)童:美少年。这里是贬称,后借指壮狡昏乱的国君。《诗经·郑风》有《狡童》篇,内容与此无涉。
不与我好(hǎo)兮:《尚书大传》作“不我好仇”。《御览》、乐府同。《文选》注作“不我好”。
参考资料:
1、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
《麦秀歌》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文人诗。在此之前,据传夏启曾作有《九辨》《九问》,其词早已失传,夏商之际有《刺奢篇》,但作者已失考。
《麦秀歌》是富于感情而为血和泪的文学,它抒发了作者对殷纣王不听劝谏反而加害忠良的痛苦、愤懑心情。“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麦子吐穗,禾黍茁壮,本是一番喜人的丰收景象。然而,对于亡国之人,感念故国的覆灭,心头自别有一种滋味。这种可贵的故土情愫,曾引起历代无数仁人志士的深切共鸣。晋文学家向秀《思旧赋》谓:“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宋文学家王安石《金陵怀古四首》其一云:“黍离麦秀从来事,且置兴亡近酒缸。”后人常以“麦秀”、“黍离”并举,寄托深切的亡国之痛。
殷纣王暴虐无道,箕子苦谏不听,导致殷商灭亡。箕子目睹殷商宫室化为一片废墟,悲从中来,此诗是他故国情思的自然流溢。“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纣王的拒谏,致使殷商亡国,这悲恸永远成为诗人心头的创伤。他悲戚、愤懑、忧虑,可谓百感交集。
此诗语言朴实生动,其艺术手法对后代诗歌具有相当的影响,比如以“兴”发端(麦秀渐渐,禾黍油油),重章叠字的运用等,在后世民歌中得到了发展,其假借男女私情而抒发政治怀抱,到战国时屈原的诗歌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扬光大。诗中叠字“渐渐”“油油”的运用,语气词“兮”的安置,形成一种音律美,达到声情相生的完美境地,显出与《诗经》一脉相承的艺术特征。尤其是末两句“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声口、措辞乃至句式都与《国风·郑风·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极其相似。可见先秦诗歌在诗的意境和形式上有一种内在的渊源关系。
参考资料:
1、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
《麦秀歌》当作于西周初年。箕子在分封到朝鲜后,有一次去周朝朝拜,路过原来商朝的都城朝歌,看到城墙宫室毁坏,长满了野生的禾黍。箕子对于商朝由于商纣王的昏庸而灭亡感到非常伤心,想大哭一场来祭奠,可是此时已是周朝,自己还作了周朝的诸侯,于理不合;偷偷的哭泣几声,又近乎妇人;于是无奈之下,写下了千古传唱的《麦秀歌》。
参考资料:
1、司马迁 .史记 .长沙 :岳麓书社 ,1988 :296 .
2、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维此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则笃其庆,载锡之光。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訽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