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显见,信星彪列,象载昭庭,日亲以察。
参侔开阖,爰推本纪,汾脽出鼎,皇佑元始。
五音六律,依韦飨昭,杂变并会,雅声远姚。
空桑琴瑟结信成,四兴递代八风生。
殷殷钟石羽龠鸣。河龙供鲤醇牺牲。
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浆析朝酲。
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
穰穰复正直往宁,冯蠵切和疏写平。
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丰年四时荣。
沈约瘦腰
沈约从少年时代起就很用功读书,白天读的书,夜间一定要温习。他母亲担心他的身体支持不了这样刻苦的学习,常常减少他的灯油,早早撤去供他取暖的火。青年时期的沈约,已经“博通群籍”,写得一手好文章,并且对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从二十几岁的时候起,用了整整二十年时间,终于写成一部晋史。可惜,这部晋史没有能够流传下来。
沈约暮年,身体消瘦。著名词人李煜词中有“沈腰潘鬓消磨”一句,指的便是沈约。后来,明代诗人夏完淳也有“酒杯千古思陶令,腰带三围恨沈郎”之诗句,这个细腰男子指的也即沈约。
沈约孤贫笃志好学
(沈约)孤贫,笃志好学,昼夜不释卷。母恐其以劳生疾,常遣减油灭火。而昼之所读,夜辄诵之,遂博通群籍,善属文。济阳蔡兴宗闻其才而善之,及为郢州,引为安西外兵参军,兼记室。兴宗常谓其诸子曰:“沈记室人伦师表,宜善师之。”
(家境)孤苦贫寒,志向坚定而且热爱学习,日日夜夜不知疲倦。他的母亲担心他因为太劳累而生出疾病,时常让他少添灯油(熄灯)。而(沈约)白天所诵读过的文章,晚上就能够背诵,于是精通众多典籍,能够写出很好的文章。济阳蔡兴宗听说了他的才能很赏识他。蔡兴宗时为郢州刺史,引荐沈约为安西外兵参军,兼任记室(官名)。蔡兴宗曾经对他的几个儿子说:“沈约的为人堪称师表,你们应该好好地向他学习。”
沈约是“神不灭”论的积极维护者。南朝时期,佛教盛行,但也出现了反佛的斗士。刘宋时期的史学家范晔是一位无神论者,“常谓死者神灭,欲著《无鬼论》”,确信“天下决无佛鬼”。萧齐时,竟陵王萧子良“精信释教”,而他的属官、无神论思想者范缜则“盛称无佛”。萧子良质问范缜:“君不信因果,世间何得有富贵,何得有贱贫?”范缜回答他:“人之生譬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范缜还进一步批评佛教的“因果”论,阐述他的“无佛”思想,以问答的形式,写出著名的《神灭论》,认为:“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也,”此论一出,“朝野喧哗”,萧子良“集众僧难之而不能屈。”范缜还表示绝不“卖论取官”。
梁武帝天监六年(507年),范缜的《神灭论》公诸于世,产生了更大的影响。梁武帝是一个佞佛的皇帝,他动员王公朝贵六十余人著文围攻范缜,范缜在理论上终不后退,显示了他的无神论思想的坚定性。在这次激烈的思想辩难中,沈约先后写了《答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形神论》、《神不灭论》、《难范缜神灭论》、《六道相生作佛义》、《因缘义》等文。沈约申言:“神本不灭,久所服膺;‘神灭’之论,良用骇惕。”(《答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他在《神不灭论》中辩解说:“生既可夭,则寿可无夭,夭既无矣,则生不可极,形、神之别,斯既然矣。然形既可养,神宁独异?神妙形粗,较然有辨。养形可至不朽,养神安得有穷?养神不穷,不生不灭,始末相较,岂无其人。自凡及圣,含灵义等,但事有精粗,故人有凡圣。圣既长存,在凡独灭。”
沈约用寿、夭来说明形神之别是一种诡辩;宣扬“养形可至不朽”,更是荒谬之论。但他说的“神不灭论”却又带着浓厚的世俗等级色彩,即“圣人”之“神”可以“长存”,而“凡人”之“神”还是要堙灭的。这显然是为了用“神不灭论”来“证明”现实等级社会的“合理”。宗教观念和等级观念在这里是结合在一起了。沈约所撰的《内典序》、《佛记序》等文,也都是在反复宣扬这些观点。这种观点在《宋书》中,有的是直接以佛教灵验的故事出现的,有的是以“天命”所归的说教出现的。
在沈约之前,已经有人开始撰写南朝刘宋皇朝时期的历史了。最早撰写刘宋国史的是何承天。他在宋文帝时以著作郎身份,起草了宋史的纪、传和《天文》、《律历》、《五行》等志,其中人物列传只写到宋武帝时期的一些功臣。后来,又有山谦之、苏宝生等相继续作宋史,但都中途而废。宋孝武帝大明六年(462年),徐爰负责修撰宋史。他在前人撰述的基础上,写成国史六十五卷,上起东晋末年,下迄大明时期。所有这些,都为沈约撰《宋书》提供了文献资料。沈约接受撰写宋史的任务,是在南齐永明五年(487年)的春天。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即在第二年二月,就首先撰成《宋书》纪、传七十卷。起于东晋安帝义熙之初,终于宋顺帝升明三年(479年),记东晋末年及刘宋一代史事。这是沈约撰写《宋书》的第一个阶段。第二个阶段,是《宋书》八志三十卷的撰成。从《宋书》志避梁武帝父亲和梁武帝本人的讳来看,它的撰成,很可能是在梁武帝时期。沈约撰《宋书》的经过大致如此。
《宋书》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是很突出的。比如《宋书》的传,与以前正史相比,就有几个值得注意的特点。第一,创立家传的形式。以前史书列传所记人物,一般不附记传主后人之传,而《宋书》则改变此例,开以子、孙之传附父、祖之传的先声。故《宋书》所记人物,多为门阀地主,而且把门阀士族所重视的家传也引入正史了。如《宋书》卷四十二《刘穆之传》,后面就附有“长子虑之”、“虑之子邕”、“穆之中子式之”、“式之子瑀、“穆之少子贞之”、“穆之女婿蔡佑”等人的传;卷七十七《沈庆之传》,后面附有“子文叔”、“庆之弟劭之”、“庆之见子僧荣”、“僧荣子怀明”、“庆之从弟法系”等传。这种家传式的列传,在《宋书》里是不少的。这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地主居于统治地位,社会风气崇尚门第、家族史和谱系之学在史学上的反映。第二,创《索虏传》以记北魏史事,正如北齐人魏收撰《魏书》以《岛夷传》记南朝史事一样。这是南北分裂的政治局面在史学上的一种特殊的反映。第三,在类传中增立《孝义传》,提倡“孝行”、“孝廉”。这是魏晋统治者鼓吹“以孝治天下”的遗风。
《宋书》的志,也很有特色。一是八志多从三国讲起,有的更追述到东汉,表明作者极重视典章制度的沿革流变。这是中国史学的一个优良的传统。八志之首有一篇《志序》,概述志的源流和《宋书》志的缘起,也讲到志的撰述之不易,所谓“渊流浩漫,非孤学所尽;足蹇途遥,岂短策能运”。梁朝江淹说过:“修史之难,无出于志。”他的这句话被后来的史家一再引用,说明中国古代史学家在这个问题上都有一种共同的感受。《宋书》的《志序》是一篇不可不读的好文章。二是《宋书》的《礼志》和《乐志》分别占了五卷和四卷,几乎占了整个志的篇幅的三分之一,这在以前的正史中也是不曾有的。东晋南朝门阀士族十分讲究礼法。《宋书·王弘传》记王弘说:“弘明敏有思致,既以民望所宗,造次必存礼法,凡动止施为,及书翰仪体,后人皆依仿之,谓为‘王太保家法’。”有的史书还说;“弘每日对千客,可不犯一人讳。”真不愧是门阀土族讲究“礼法”的楷模。《宋书》重视礼志、乐志,洽是这种社会风气的反映。三是《宋书·州郡志》详尽地记述了东晋以来北方人口南迁及侨置郡县的具体情况,是一篇反映人口变动和区域建置变动的重要文献。《州郡志》序说;“地理参差,其详难举,实由名号骤易,境土屡分,或一郡一县,割成四五,四五之中,亟有离合,千回百改,巧历不算,寻校推求,未易精悉。”当时社会的动荡于此可见一斑。四是创立《符瑞志》,从远古到刘宋,历举许多神怪荒诞之事,宣扬“有受命之符,天人之应”。因而它的糟粕就更多一些。不过,它也讲到一些自然现象,如果用今天的科学眼光来看待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在沈约同时和沈约以后,还有一些人撰写过刘宋皇朝时期的历史,但都失传了。因此,《宋书》的价值就越发显得重要了。
除《宋书》外,沈约还著有《晋书》一百一十卷,《齐纪》二十卷,《高祖纪》十四卷。
但是,沈约在南朝的刘宋、萧齐和萧梁都曾任重官,所以在为齐武帝撰《宋书》时,曾经因为武帝曾在宋朝皇帝任官职而避讳了很多从宋孝武帝到宋明帝时期的史实。民国史学家蔡东藩曾认为《宋书》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