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宗杲

南泉放倒，云门扶起。

放倒扶起，有宾有主。

明眼衲僧商量，切忌别作道理。

这僧问赵州，赵州答赵州。

得人一马，还人一牛。

人平不语，水平不流。

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好休。

心空及第无阶级，直下忘怀罪性空。

一念廓然三际断，千差万别尽圆通。

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

遇贵则贱，遇贱则贵。

筑著磕著，没处回避。

南岳天台去路通，君向西兮我向东，

风从虎兮云从龙。牛起簸箕别处舂，

熨斗煎铫不同。

今朝又风起，闹处莫插觜。

触著阎罗王，带累阴司鬼。

去是住时因，住是去时果。

去住与果因，无可无不可。

不落与不昧，半明兼半晦。

不昧与不落，两头空索索。

五百生前个野狐，而今冷地谩追呼。

座中既有江南客，休向樽前唱鹧鸪。

普贤身相无有二，八万四千毛孔刹。

一一毛孔一如来，一一如来一塔庙。

舍利坚固金刚身，虚空可坏此不朽。

女子陈氏报劬劳，一一塔庙一瞻礼。

满卟八万四千拜，尽诸毛孔无有遗。

所获功德不可量，正与普贤行愿等。

用严慈父及慈母，遍及法界诸有情。

永离苦海证菩提，悉得心空趣彼岸。

衲僧相见莫疑猜，布袋结头今日开。

露柱著衫南岳去，灯笼脱帽上天台。

只有云门木上座，终年无去亦无来。

有时独靠古屏畔，觑破门前下马台。

冤有头，债有主。

偶因失脚倒地，至今怨入骨髓。

上苑玉池方解冻，人间杨柳又垂春。

山堂尽日焚香坐，长忆毗耶多口人。

身心一如，身外无馀。

咄这瞎驴，付与鼎需。

豁开顶门眼，照彻大千界。

既作法中王，於法得自在。

念七念七，全无消息。

背看分明，正观难识。

少处更减，多处又添。

达磨不会，却反西天。

铁蛇在握，毒气烁烁。

拟议不来，劈口便著。

厚重如山，严冷似铁。

破毗卢印，坐衲僧舌。

泊出灵源，源清流彻。

指矅灵寒，呼顾兔热。

谓此是长灵眼中重著屑，谓此非长灵知君犹未瞥。

是耶非耶，俱为剩说。

真耶，水中捉月。

而今要见这老人，剔起眉毛须辨别。

嘉州在像吃一槌，陕府铁牛流出血。

过去正法明，现前观自在。

眼观诸音声，耳听众妙色。

二义俱寂灭，谁受此说者。

是说亦寂灭，谁为此说者。

能观及所观，能听洎所听。

返观观听者，是亦无所有。

大哉观世音，快说如是法。

是法不思议，听者亦希有。

我今以一毛，遍量法界空。

作此如幻言，赞是真实相。

丹霞烧却木佛，翠微供养罗汉。

一人左手抬，一人右手按。

宾主既历然，吾道一以贯。

师子独游行，岂复求侣伴。

团圞擘不开，打鼓普请看。

虽不直分文，倾国不肯换。

普提宿将会重围，劫外时闻木马嘶。

寸刃不施魔胆碎，望风先已竖降旗。

开人眼，闭人眼。一手推，一手挽。

不是三要三玄，变作四种料拣。

毕竟是个甚麽，云峰辊球，

睦州担板。